第1288章 捉刺猬-《望族权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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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饶平早闻碎语,知道太后与姚潜间的风流韵事,虽说深恨姚潜贪婪无耻,然做为太后的死忠,他当然也明白在此艰难时刻不能自相残杀的道理,与韦元平力保姚潜,认为御史乃空口无凭,姚潜并没有行为违律之恶,不应受惩,然而这时的政事堂,已经不再受谢、韦二人主导掌控,有更多人主张惩处姚潜,以正朝纲,几番争论不决,理当上呈天听,报天子决断。
贺烨质问谢、韦二相:“尔等认为,我大周律条,唯仗势欺民、贪赃枉法才该惩治?姚氏子弟,仗着出身公府,屡屡寻衅滋事殴斗伤人便不算触律?姚潜非但不加责管,甚至聚众闹事,私闯他人宅邸,当众辱斥京兆尹,这又岂只教子不严之过?甘州之役,姚潜身为主将,战败失守,导致国都危难半壁江山几乎沦丧于敌,论罪该当处死!然太后已然赦免其罪,朕亦只是夺其兵权责其思过而已,难道还不算宽容大度?”
又重重一击御案:“然则,姚潜非但不曾悔过,竟仍穷奢极侈、横行霸道,触犯众怒为世所不容,谢相、韦相却仍为这么个忘恩负义肆行暴虐之徒开脱辩护?朕问你们,姚潜到底有多少功劳,多大才干,这么一个无才无德百无是处之人,有何资格再为人臣,居高职,享厚禄?”
谢饶平、韦元平哑口无语,姚潜理所当然便被免官罢职,只是他到底还有勋国公的爵位,依大周律,未行十恶之罪,不得夺除。
然而不居官职者,依照新法皆为纳税之户,姚潜一旦被罢职,官府自然便要依律察核其田宅资产,录定征收税赋,这对于失去亲谊供奉以及皇家恩赏,原本便觉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姚潜而言,更如雪上加霜,他哪里甘心被定为上上等,“凭白无故”又再损失一大笔财帛?
而且从贺烨显然的针对态度,姚潜心知肚明,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容他继续荣华富贵,损夺家财只是开端,到头来一定会折腾得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,紧迫的情势已经不容他畏缩隐忍,等待韦太后慢吞吞地东山再起,他只能背水一战,那就是逼迫韦太后痛下决心。
一切正如十一娘所料,姚潜没有老老实实等待官府公差登门核察资产,他自从被罢除官职,便开始转匿田宅,但负责登录的官员刚好与姚潜结过仇怨,当然将双眼擦得雪亮,对于勋国公名下的资财,半亩地一片瓦也不容放过,公正严明地察核了姚潜隐匿资产,岂图违抗政令的罪证,丝毫不惧姚潜乃王公贵族,不过司录之职,便对堂堂国公加以斥问。
姚潜的“应对”便是,唾面辱骂、拳脚相加。
这下事情便闹得无法收场了,国公虽尊,司录位卑,司录却是朝廷的正式官员,领圣令推行新政,姚潜拒不遵令,并打骂命官,这便是挑衅君权,往重里说,治叛逆之罪都不为过。
铁券虽可免死,然而夺爵已成必然,又正值改制的敏感时候,贺烨当然不会放纵姚潜公然抗命,立即下令,锁拿姚潜下狱,察实罪状等候惩处。
有任瑶光居中通风报讯,太后几乎立即听闻了姚潜锒铛入狱的消息,她先寻贺烨交涉,无人知道具体情形,随后,任瑶光便到了蓬莱殿,皮笑肉不笑地有请皇后往长安殿一行。
十一娘在长安殿门前,正遇入宫求情的勋国夫人,这位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妇人,大约性情确然温柔平和,纵然是遭逢大变,悲惧加集,暗地里将“幕后真凶”柳皇后恨得咬牙切齿,冤家路窄一相逢,也只不过是哽咽相问:“皇后殿下,缘何斩尽杀绝?”
任瑶光连忙上前一步,公然维护姚潜之妻:“勋国公因被陷害,身陷囹圄,夫人难免忧急,情急之下才出此不敬之语,殿下一贯宽容,想必不至于怪罪。”
十一娘不理会平民出身的勋国夫人,却实在“佩服”任瑶光越来越愚顽不灵的脑袋,她目不斜视一径前行,淡然道:“姚潜入狱,家眷忧急,未知任氏你因何缘故焦心似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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