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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孔茗音咬紧下唇，将身子弯得更低。

    “丞相……”

    “砰！”

    茶杯炸裂，碎片四溅。

    滚烫的茶水烫在孔茗音的手臂上，刺痛的感觉让他不禁蹙眉，却连哼都不敢哼。

    “丞相！还望丞相息怒，保重身体！”

    他只能这般说。

    季清厉冷笑，讽刺意味十足。

    “息怒？我该如何息怒？”

    “孔茗音，你别忘了，当年的万小少爷是为救你而死，崔翰对宋辞究竟如何，你也心知肚明，忘恩负义非君子所为！”

    孔茗音猛地抬头，心中更是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万家与崔翰对北宁王府向来不太对付，师父也嘱咐过要让沈侧妃自力更生。

    可自己……

    “我同皇帝层层设防，不为杀他宋辞只为延缓几日时间，他却关关难过关关过，”季清厉的胡子气的都快被吹起来：“你是不是该同我解释解释，作为唯三知道行动的孔先生，究竟是如何让他宋辞做到如此地步？”

    孔茗音缓缓低下头，双肩本能的颤抖，像是在掂量剩下话语究竟应不应该宣之于口。

    而季清厉的双眼紧紧盯着他，那眼神锋利如刀，仿佛要将他的谎言刺穿。

    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，只有窗外的雪花依旧静静地飘落，与依旧不敢起身的下人相迎合，无声地诉说着冬日的寂寥。

    “丞相，在下在职数日中，只给北宁王说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他明白季清厉如今已经对他的信任跌到冰点，心中有一百个弯也要先过如今这关。

    “一句？”

    “就一句。”

    “哪一句？”

    他明显不耐烦，甚至连最喜的小青茶都不在多喝几口，而是烦躁的捏紧拳头。

    孔茗音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。

    “在下告诉北宁王，京城道路，只要王爷想走，便会走的顺畅。”

    季清厉的眉头紧皱，思索半天才探出一些信息。

    顺畅路为阜箐，乃先帝打天下之初的落脚地。

    而这条道过于重要无法设防，非必要军队向来不会经过，便放任这去。

    道高一尺，魔高一丈。

    他以为万事俱备时，那阵东风便早早候着了。

    季清厉想到这些，更加不解地问：“若当真是他宋辞有脑子，我便不多说。”

    “但你为何要变相认下此事？这岂不是让他宋辞抓住把柄？”

    孔茗音轻轻笑了笑，抬头望向窗外的飞雪。

    这些雪倒会飘地方，全然不去那寻常百姓家。

    “用人不疑，疑人不用，在下要装的便是踏实能干，好拿捏的傻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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